他抱着白林走过螺旋的楼梯,来到地下。
白林很难拿一个词来描述这个地下是什么情况,就她本人的感受而言,这是一个充满理工科感觉的空间,仿佛房间的角度,物体摆放的位子,齿轮运作的频率等等等等,都像是拿公式推导好的,全都可以用基本公式解释,而基本公式又扩展出更多复杂的公式。
这个空间里,魔法不存在,空想不存在,一切都按照理性的规则运行。
“是不是很童话?把这些冷冰冰的东西构造来出作为塔的动力源,塔就能囚神。”
老实说,白林也很惊讶。
是不是跟她的能力是梦境有关系?梦总是不讲道理的,那么它的反面就是绝对理性和绝对秩序。
白林不说话,朔望又把她抱回地上的房间。
“吓到了?”
倒是没有,她现在在思考人生,朔望他现实里没有考虑修塔或者是别的什么建筑吧?
她仔细回忆了一遍,确认确实没有,至少明面上没有。
问题来了,她在现实里有做什么动作,以至于朔望老是以为她要走?
没有吧,至少她印象里没有。
“只要你乖,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他声音轻柔。
朋友你这个语气不对!
白林有点怂,往后缩了缩,又被拉到他面前来。
“我确定这是一个好梦。”
朔望抚摸着她的唇,一手环住她的腰:“我知道是你。”
白林睁大眼睛。
朔望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梦境消失,她回到了自己的梦中。
白林在自己的记忆宫殿的图书馆里走来走去,拿了这本,不满意,又换一本。
“好难,我太难了,”她自暴自弃地将心理学的一本书盖到自己脸上, “心理辅导怎么做?”
最后朔望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知道这是她本尊过来了?
她摇摇头,把最后一幕的影像赶出去。
要专心!
她看看墙上跟现实时间同步的钟,是她该起床的时间了。
朔望的整个梦都让她很在意,而且一想到待会就要面对朔望,她只想鸵鸟地将头藏到书里面去。
白林,你不能逃避问题!她一边唾弃自己的行为,边在梦里多待了半小时。
结果就是她起得比平时晚,等她在做出门的准备朔望已经在宿舍楼下等她了。
开始白林还不知道,是住在隔壁的同学告诉她的。
白林赶紧出门。
“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白林刚发现有一小撮头发睡翘的头发,正用手试图压平。
这撮头发很顽强地又翘了起来。
“做了个梦,所以想快点见到你。”
朔望也帮她按了按,不过是相反的方向。
白林获得了临时呆毛,有效期大概是一天。
白林听到做梦,连他故意把自己头发弄翘都忘记计较了,表现得像自己毫无所知的样子:“你做噩梦了?我治噩梦专业对口,可以来找我。”
看起来朔望并没有意识到梦里那个是真的她?
“不,是个好梦。”
“……喔,那就好。”
怎么办,她要怎么说?
我知道你在梦里想把我关小黑屋还要毁灭宇宙?不了吧!
白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哎,还是先去上课吧。
她头上的临时呆毛也随着主人的低头丧气而垂下来。
“白林,白林~”
白林觉得自己幻听了,她好像听到世界意识在喊她。
但一般世界意识不会光明正大出现在学校这种公共场合的,哪怕是有事找她。
但是事实打脸总是打得飞快。
这个穿着类似水手服水手帽朝她奔过来的正太,正是世界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