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距离的远近,戚安先去了a家,他家现在只有一个老母亲在,媳妇出去打工了,儿子在外地读书。
戚安跟老人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才把话题朝刘家扯,顺着话题就谈到了刘小丽失踪的事情,并很快从老人口中得知,当年她儿子,也就是死者a的确在村里。
而且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老人回忆说,那时候村里组织人分批去找刘小丽,她儿子和今天死的这个大杨是同一队。
一队当然不止两个人,不过老人只记得住有个大杨在,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不过这么一来,戚安就几乎可以确定这几个死者都跟刘小丽的死有关了。
a是第一个死的,大杨可是今天才死的,他们当年都在村里,那么在两人之间死去的b和c,一定也在村上了。
说不定,还正好在同一队呢?
但这一点现在已经无法验证了,对于当年的村民来说,分队的成员有哪些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算在那一年也不见得有人能记住,更何况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戚安也只能依靠现在已知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测,认定他们那时候都是同队。
隋渊道:“那小姑娘失踪当日,她娘便四处找人了,村民因此也立刻分批开始寻找,那么,不论她是死是活,不管凶手是何人,都不会有时间和条件将人带离本村。”
他说到这里,看向戚安:“本将军以为,那一日她一定是被这几人藏起来了。”
戚安点点头,关掉麦克风,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已经自己报仇了,我们还能帮她些什么呢?她真不该杀人啊。”
杀了他们的确是报了仇,可却再也无法去投胎了。
刘小丽活着的时候就那么痛苦,难道连死后也只能永远保持现在那副恐怖的模样吗?
隋渊沉默片刻,开口道:“或许她的仇还未报完,也或许她现在所需的,是入土为安。”
戚安愣了一下,苦笑道:“我希望是后者。”
“本将军心中有个疑惑,”隋渊道:“他们几人死法为何各不相同?且今日那人死状与那小姑娘身上的伤痕略有相似,可为何头部却完好无损?”
戚安皱眉:“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暂时还没什么头绪。”
她走到旁边树荫下靠着树坐了下来,低声道:“坐下慢慢想吧,我觉得马上就要想到了,可就是差了一点东西……”
她低下头,捡起树枝在面前的土地上写起字来。
“一个在山上被吓死,一个在池塘被溺死,一个在家里被火烧死,还有一个……被砍死。”
隋渊坐在一旁,低头看着她在地上划出的字迹,忽然开口说道:“若如我所想,小姑娘必然是先被拖至无人处,方可方便那几人施以兽行。因此,多半是在山上。”
戚安手中动作一顿,恍然大悟:“对,没错,你还真聪明!他们想干坏事,就得把人先弄到没人的地方去,接着孩子死了,肯定要处理尸体,可她身上留有他们的痕迹,直接把尸体丢出去装作意外死亡就行不通了……”
毕竟是死人这种大事,不会有人愿意自己冒风险单独处理尸体,所以,他们必须得分尸,还肯定是所有人一起办的。
并且,在分尸之后,几人会各自负责处理尸体的一部分。
假如他们的死因与当年刘小丽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有关,那么,被火烧就可以解释为——死于火中的c在处理他所分到的部分尸体时,是用火烧掉的。
按照这个逻辑往下想,死在池塘的就是……刘小丽的一部分尸体,被埋在了池塘底下!
那山上,是否也埋着一部分呢?
至于今天死状像是被砍死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当年在分尸时出力最大一个了。
戚安想到这里,眉头一皱:“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还少了点什么?”
隋渊点点头,沉声说:“对,头部。”
如果那些死者的死因如他们所猜测的一样,那么最后一个被分尸的人,就应该完全与刘小丽的死状一样。
毕竟她可是来报仇的,既然能让那人死得更难看一点,为什么偏偏没那么做呢?
除非……
戚安的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还有一个人。”
“本将军也如此认为……”隋渊正说着,忽然停顿下来,望向左侧:“有人来了。”
戚安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衬衫的年轻男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他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走路时腰杆挺直,步步生风,整个人精神状态非常好,而且透着一股浓浓的正气。
戚安看了几秒,苦笑道:“完了,是警察,我们跑吧?”
她刚转身要跑,就听隋渊说:“若本将军是你,便绝不会挪半步。只有犯了罪的人,才会惧怕捕快。”
戚安稍稍慢了下来,但脚步没停:“你懂什么,你们那年代信奉鬼神可不算宣扬封建迷信!当年的聊斋多牛啊,可咱们这会儿连写个鬼故事都有可能是要被锁文……”
“的”字还没说出口,戚安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大喊——
“喂,前面的大主播,你跑什么啊?你放心,我不是来抓你的!”
戚安脚下一顿,回头问:“真的假的?”
那警察笑了,加快脚步跑上来,掏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嘘,别告诉我同事啊,我也在看你直播呢。”
戚安:???
“我叫肖尧,你好。”他对戚安伸出手来,并露出一脸灿烂且善意的笑。
戚安半信半疑地把手伸过去跟他握手,又听见隋渊在一旁大惊小怪:“你,你为何与他牵手?!你可知何谓男女授受不亲?倘若被人看见可如何是好?还不快些松开!”
戚安嘴角抽搐着,一脸古怪地把手收了回来,憋得满脸发红,好不容易才憋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