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牧问道:“可我现在感觉自己很弱啊!而且受了重伤。”
秦渊看穿他的想法,说道:“在复原你的右腿时,他的能量耗尽,坠入灰度空间,没办法!至于你为什么那么虚弱?是因为你现在相当于处于普罗托斯的婴儿期,想要变强,只能靠自己!”
能在黑洞风暴中保命,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不能奢望太多,这条命来之不易,有普罗托斯和秦渊的牺牲,从某种角度来说,未尝不是普罗托斯生命的延续,岑牧必须好好活下去。
失去一条腿又怎么样呢?他的女人大概不会因为自己丢掉一条腿而嫌弃他吧!
岑牧问道:“普罗托斯有没有告诉你,他的族人怎么才能变强?”
失去原来的身体,失去基因层面的优势,岑牧只剩下一颗大脑,能做什么呢?他习惯自己直接处理问题,并不希望以后变成殇轶文一类的人在幕后操纵策划,不喜欢阴谋家。
秦渊想了想,说道:“普罗托斯曾让我转告你,每个普罗托斯人在出生一段时间后,会激活自己的种族天赋,有人能激活多种,有人仅能激活一种,天赋强弱因人而异,至于怎么激活,并没有捷径,要靠自己领悟。”
“就这么些?”
“是的,他言尽于此。”
又是领悟!
岑牧深吸口气,叹道:“好吧!”
第0002章 无序之地
岑牧将天国武装埋入泥土中,撒上一些草须,又搬了一具尸体压在上面,尽量掩饰新挖泥土的痕迹,然后,在上面做了一个独门标记。
天国武装连同受损的腿甲和羽翼,全都埋了下去,唯独留下了一副胸甲,因为它稍微改造一下,就是一副防御力极强的铠甲,很容易在荒野中换到有价值的东西。
做完这件事情,岑牧开始清理伤口。
岑牧不知道普罗托斯到底通过什么方式来重构他的身体和机甲,他一直有一个疑问,既然是重构,为什么身体其他部位完好,却留下一条伤腿呢?这不合逻辑啊?!难道这伤腿并不是赵煊切断的,而是普罗托斯没来得及完成腿部的构造?
岑牧想了想,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右腿的肌肉并没有继承以前那具身体的肌肉结构,有孱弱不堪。
他问过秦渊,秦渊对于这个过程细节也不了解,只是说普罗托斯在重构的时候,使用了时光回溯的能力和启动普罗托斯的牺牲传承,这个过程很玄奥,秦渊也不能理解。
岑牧仔细检查伤口,他发现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普罗托斯其实替他完成了断肢最重要一环——断端血管结扎,也许他在替岑牧恢复伤腿时,察觉到能量不够,临时改变方案,将完成一半的腿部做截肢处理。
现在断面伤口的问题,是因为一些细小动脉中断没有回流,而造成的局部渗血和部分组织坏死,再加上细菌感染,才会让伤口如此恐怖,只要将它们清理干净,做消炎处理,并保持修养,就能让伤口稳定下来。
岑牧撕下身上的衣服,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腐肉必须在一定的条件下清理才有意义,在这个充满辐射的环境下,没有消毒液,没有洁净的刀具,贸然剜掉腐肉,只会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岑牧最好在天黑前找到一个居民聚集,用这块胸甲换到有用的资源,再图出路,因为在一个陌生的荒野过夜,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这是一位荒野老猎人的忠告。
岑牧一边跛行,一边搜索周边,身体每动一下,大腿的伤口就会渗出少量的血液,拉扯神经,疼痛不已,不过对于承受过更大疼痛的岑牧来说,不算什么。
很快,在遗弃的战场上,他找到了一把木柄钢叉,长一米五,三叉被劈掉一半,其他部位还算完整,有它支撑,跛的时候,动作小一,疼痛轻一。
他从尸体上剥了几块兽皮下来,撕成条,搓成一根绳子,将胸甲捆到背上,十几公斤的重量,对现在的岑牧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整理好行装,岑牧说道:“秦院长,我们得走了,你现在还有私货吗?增强人体素质的那种,不说碰到变异野兽,就说碰到一两个荒野流氓,我们还能拼一拼,不然,以我现在的身体,就是给人送菜。”
秦渊苦中作乐,笑道:“你们要是开打了呢!我倒是可以帮你喊喊加油,如果你死了,我大概只能祈求他们不要把我和你一起埋了。”
“一信仰之力都没剩余吗?”
秦渊叹道:“我神国崩裂了,神性失去聚集的容器,四散逃逸,那一刻爆发,我聚集大量的神性能量全部传递给了普罗托斯,现在仅保持一缕神魂。
失去雕像,失去朝拜物,就无法聚集任何一信仰之力,而最低级的神术需要的神性单位以百计,我现在大概只有十几个神性单位,还需要维持日常消耗,而我耗光所有神性的时刻,也就是这缕神魂烟消云散的时刻。”
岑牧问道:“你还能坚持几天?”
“如果你贡献出你的信仰,我大概能勉强保持神性收支平衡。”
岑牧无奈一笑,说道:“你还要靠我贡献信仰才能生存,咱们真是同病相怜。”
秦渊说道:“如果你能帮我重建信仰,我就能马上恢复实力。”
岑牧想了想,说道:“再说吧!我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而且,我在荒野长大,了解荒野人的心理,他们从来信奉力量至上,你不能赋予他力量,他不会吝啬哪怕一个眼神。”
这个世界最难的事情是从无到有,如果岑牧依然具备“化鲜血战士”的能力,那么他很快就能在荒野组织一群忠实的私军;而如果你还要依赖他们获取力量,那别人只会把你当作狡猾阴险的神棍。
岑牧又一次感觉自己对命运如此无力,这感觉只有在罗宋城东片区曾有过。
岑牧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一片,辐射云层很厚,阳光被遮得严严实实,别说太阳的位置,就连阳光的厚薄度都无从感知,也无法判断方向。
岑牧问道:“院长,我们朝哪个方向走?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如果你没有办法判断,就凭感觉走吧!”
岑牧无奈地耸耸肩,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朝前走去……
越往前走,越是觉得陌生。
岑牧在荒野中生活了十七年,其中大部分时间在罗宋城周边渡过,但他横穿过莽原和虫群峡谷,也略微领略了冰雪苔原边缘的风光,可以算是阅历丰富。
然而,眼下的景色却让他感觉很陌生,从地势和周边地貌来看,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荒野平原,但是,这里生长的植物岑牧却从未见过。
视野中最多的一类植物是一种不知名的藤蔓草,它的叶子娇小,墨绿中带着一丝紫红,呈楔形,根茎异常肥硕,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像是在呼痛,又像是在警告侵犯者。
这类藤蔓草构成了这片荒原的主料,每隔不远,藤蔓草中会盘踞一些根茎更粗更坚韧的藤蔓,它颜色偏紫,色彩更深一些,外形和藤蔓草相近,就像是老去的根茎,但是,岑牧敏锐地发现这类粗韧的藤蔓其实是另外一个物种,它没有几片真实的叶子,叶子的朝向也不是为了迎接阳光,再细心追溯一下,可发现一根粗韧藤蔓只是它的一条触须,完整的植株通常有十到二十几条根茎,朝四面八方扭曲展开,构成一个不规则的圆。
具备这样的特征,几乎可以肯定它绝非寻常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