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你辛苦了,上次上级考察后备干部,我把你报上去了,县里的严主任很欣赏你的才华,想让你在报告会之后调他们那里工作。洪亮同志,你愿意吗?”

“感谢您和组织对我的培养,我的一点滴进步都离不开您和组织对我的指导与帮助,我心里很不舍得红旗公社,不舍得离开我们这个优秀的集体,更不舍得您这样的好领导。”

先表了一番忠心后,洪秘书表示俺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杨主任则表示,让这么优秀的革命人才离开,他也不舍得,但他更不能因为不舍得,就阻碍洪秘书的进步,希望他走之后记得红旗公社,常回来看看。

洪秘书则进一步表态,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记得自己出身于红旗公社,这里就是他的根,他对这里有深厚的感情,红旗公社的事,仍然是他的事。

两人客套一番后,杨主任说到正题,“第一场报告,严主任也会参加,你直接去找他先见个面。”

“真是谢谢您了,这蘑菇您品尝品尝,看味道与野生的有什么差别?”

杨主任收下了蘑菇。洪秘书兴奋地走了,心里还想,这樊香真是他的福星啊,想想她已好几次带给他好运了。

第一次,挖掘出了她这个先进,他得到了表扬;第二次,她这个先进得到县里充分肯定,又在全县作报告会,他得以全程跟进,丰富了资历,这才有机会被严主任认可;第三次,又首先知道樊香人工种植蘑菇并给予上报。这次,带来的影响还在后面呢。

樊香自然不知道两位领导的谈话,她告诉程青山如果有锯末,她就可以教他们种蘑菇。程伯绍走后,她晚上就试炒了蘑菇肉片。

比想象中的更美味,蘑菇的鲜嫩,肉的紧致咸香,合在一起让人吃得想多长两张嘴,程爱军恨不得把自己埋进盘子里。

吃完菜后,程爱华用了馍把盘子都擦得净光,基本不用洗就可以再拿出去用了。

可是到了夜里,程爱军就捂着肚子哭道:“疼!疼!” 可能那天他哭着在地上打滚樊香不理他让他害怕,叫了两声不敢再大哭,只抽抽答答的地叫疼。

这是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樊香已和几个孩子处出了感情,她急忙抱起了程爱军问情况,可他小小年纪却说不清楚,弄得樊香也有些慌张。这个年代少医缺药,小爱军可千万不要有大问题,

从褥子下面高粱杆穿起来的厚席子里摸出钱,樊香把一个木头做的儿童座椅绑在自行车前梁上,把程爱华的衣服围在程爱军外面,告诉程爱华姐妹看门,她把程爱军放进座椅里向外骑去。

刚出门没多远,就听人叫她:“樊香!”

来人高大健壮,穿一件黄色的旧军大衣,正是现在红旗大队的村支书程青山。

一般在外人面前的正式场合樊香就叫他程支书,私下里就叫青山哥,“青山哥,你怎么出来了?”

“有社员反映丢鸡,我出来看看,想着不行就组织巡逻队在夜里巡逻,刚走到这里,就看到了你。这个时候了你要去哪里?”

“爱军肚子疼,我带他去看病。”

“晚上了怎么不找人陪着你一起去?”

“我等不及了,孩子肚子疼得厉害。”被爱华棉衣包着的程爱军抽泣地道:“疼疼!”

程青山摸了下程爱军的头,“好孩子,男子汉要勇敢啊。”又对樊香说,“稍等,你一个人带小孩出去不方便,我骑上自行车陪你一块去。”

他没等樊香拒绝,大步转身回了家里。李红迷糊着被惊醒,“你怎么还不睡,推自行车去哪里?”

“爱军肚子疼,我陪樊香去看医生。”

不知怎么,胡兰花的话在李红脑海里浮现,你家程支书是绝对没问题,就怕有人装模作样让他心软。现在深更半夜,两人孤男寡女的,会不会出什么事?

她想起白天丈夫提起樊香培育出了蘑菇那个自豪的样子,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勉强压下那股难受说:“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去吧,还多个人帮忙。”

程青山觉得只是一个小孩又不是动不了,哪需要那么多的人,有他自己就行了。“你去做什么?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还得起来做饭呢。”

李红听了却生气,自己在家做饭侍候这一大家子,丈夫却半夜去帮别人忙,不由大声说:“那他们程家又不是没其他人了,怎么非得你去帮忙不可?”

程青山觉得老婆真是脾气发得莫名其妙,“你有病啊,我这不是巡视遇上了嘛,樊香像我亲妹妹一样,也用不着再叫其他人,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半夜了不怕把孩子惊醒啊!”

“你做都做得,我说不得啦!”

“你真是不可理喻!”说完,程青山推门而去!

李红的泪刷地流了下来。

不知道小爱军是什么病,樊香最怕他是急性阑尾炎,弄不好还要开刀,多个人跑腿也好,才没准备拒绝程青山的好意。

很快她等到了程青山出来。樊香把手电筒打开,乳黄色的光照下来,使这个山里的小路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满天的星斗显得天幕特别深邃迷人。

有程青山跟着,真是方便太多,有一段路特别陡,樊香抱着孩子,是他把两辆车推上去的。

路分叉处向南是红旗公社,向北是县城清水县,都有十几里路。

既然路程差不多,樊香准备向北拐,程青山喊住了她。

程爱军的声音都有些哑了,樊香心里着急,“去县城吧,那里医生会更见多识广。”

“公社卫生院现在有一个医术很好的医生。”

“公社里卫生院的医生竟然还会比县城里的水平高?”

程青山点点头,“是个□□,从大城市下放改造的,不过因为水平高,就让他仍在卫生院。”停了下,他又低声道:“樊香,你知道,我总不会害你。”

记忆里程青山是对她家很照顾,上工的工分都计的是每日十分,和男壮劳动力一样。虽然原主一向干活拼命,这也是妇女难得的高工分。

这话猛一听没什么问题,可仔细想想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原主和程青山还有什么感情纠纷不成?樊香从记忆里翻找,也只知道程青山的爸原来是原主父母家的佣户,他们两个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其他的就没了,只得说:“那谢谢你了。”

“你不用对我说谢谢!”

这感觉不像穿进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更像是穿进了一部言情剧里。会不会自己为了巴结程青山,种植蘑菇也说是他指挥的,让他有什么误解?可这年代大队支部书记就是土皇帝,哪个社员不巴结的?

再说,他一直照顾自己,自己培育者的身份不会变,与他是领导者的身份又重叠,才在洪秘书面前那么说的。

两人各有家庭,在这个时代樊香可不打算和他有什么更多的关系,就说:“你大半夜跟着跑来跑去,我连句谢谢也不说岂不是不懂人□□故?”故意把关系拉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