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沈老爷大喜,“我儿想骑马?行行行,男子就该会骑马,这样才像个男子汉,英姿煞爽的,日后当不了状元就做个将军,好好好。”

沈来宝干笑,沈老爹真是个爱脑补的汉子。

书院逢初一十五、逢假休息,这才三月二十四,离放假的日子远着。沈来宝已经去书院四天了,那柴启似乎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接连三天都没出现。他没来,沈来宝也乐个自在,在书院里上上课,中午吃饭养养狗,回到家就找小花补课,日子过得充实满足。

转眼到了二十六日,柴启终于来了,他一来便在那高声说话,沈来宝想听不见都难。原来是有个堂姐成亲,住得远,就告假跟着长辈去喝喜酒了。这本是好事,可柴启却连连嗤笑,“那新郎官长得真丑,我那堂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看上那头猪。对,你们是不知道,他们家有多穷,又远又穷,过去都没地方住,还得让我们住客栈。”

“那客栈是你们付的钱?”

“他付的,但那客栈破破烂烂的,周围又吵。看,我都瘦了。回来的时候他还给我们家回了一根大火腿,我爹为了讨好彩头,让我带来这里中午吃。”

沈来宝抬眼看去,柴启笑得正得意,结婚本是好事,结果被他说得这样不堪。家里虽穷,可也好好招待了,回过头来却这么说自己的堂姐夫。

白眼狼啊白眼狼。

他摇摇头,继续看书,废寝忘食了几天,能看懂一些小儿刚认字的书了,不懂的他就圈画起来,等回去问花铃。

他刚低头,柴启的目光就已经落到他的身上。他转了转眼,在那故作斯文的傻子脸上来回打量,没有上前,也没有吭声。

到了午时,沈来宝和其他人一样一起去膳食堂。

许是柴启回来了,原本会偶尔跟他说话的同窗也离他远了些。沈来宝也不怪他们,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他要是有柴启那么凶,现在已经成了山大王了吧。

“沈来宝。”

声音熟悉,他回头看去,果真是秦琴。

秦琴几乎没有停步,从他身旁走过,说道,“柴启他们又去了你的位置。”

沈来宝皱眉,这又是要折腾什么。秦琴刚走过,他却看见柴启和他的三个小跟班往这边走来,似乎很是愉悦。

素来心宽的沈来宝没有回课室,填饱肚子要紧。

用过午饭,沈来宝一如既往去喂枇杷树下的狗,还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才回去。

因为要喂狗,回去得比其他人晚。今日在课室外头,就听见里面议论纷纷,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拨开人群要进去,不知谁喊了一声“沈来宝来了”,众人就齐齐往他看去,目光怪异。

柴启一步上前,说道,“沈来宝,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去哪里躲着吃我放在桌上的肉了?”

沈来宝本该迷糊,但想到柴启的小动作,下意识眉毛一挑,“哈?”

气势汹汹,风雨欲来,但柴启大概不知道,他是风雨,那他就是雷公。

——敢污蔑我,我轰你。

第16章 知人知面

柴启见他挑眉,一瞬心觉怪异,可还是“噌噌”走到自己桌前,指着桌面那一大块油渍说道,“这里,我堂姐夫送给我的肉,准备午饭吃的。可是等我打了米饭回来,肉不见了,那裹肉的油纸包就在你桌底下。有人看见你最晚出去,鬼鬼祟祟的,说,是不是你偷了肉?”

话落,旁人议论纷纷,细听之下倒不全是相信的,但也没人站出来说话。

沈来宝看着柴启,欲言又止,不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而是真的很想骂脏话,他问道,“那个所谓看见我鬼鬼祟祟出去的人是谁?”

早有准备的柴启一把将自己的小跟班孙吉拉了出来,“他啊。”

孙吉挺了挺腰,“对,我亲眼看见的,你怀里藏着什么东西偷偷溜出去了。”

沈来宝瞟了他一眼,摆明了是诬陷,可这种诬陷的手段简直小儿科。奈何自己的形象是个傻蛋,连花铃吃的东西都能抢,更何况是别人的。明州城就这么大,一传十十传百,书院同窗中肯定也有久仰他大名的。

所以现在大家狐疑看他,也不奇怪。

此时钟声已经响了半刻,方先生见这边吵闹,便过来瞧看。听着人声嚷嚷,大致听出了前因后果,挤身上前要问问三人,忽然听见沈来宝说道。

“我有个办法可以抓到真正的偷肉人。”

声音不急不缓,不卑不亢,哪怕稚嫩,却也颇有气魄。方先生在这已经能看见沈来宝的脸,那张不过十岁的脸上,不见慌张,不见愚钝,似个小将军,负手而站,自信得有些倨傲了。

柴启说道,“哪里要什么办法,你就是那个偷肉贼,孙吉他亲眼看见的。”

“可我不是最后一个离开这里的人。”

“人证呢?”

沈来宝顿了顿,他本想说秦琴看见了,可转念一想,她如果出来作证,那以后柴启转而找她的麻烦怎么办?他也没有办法十二个时辰看着她,让人暗中跟着保护的话,指不定要吓到人家小姑娘。

一瞬决断,他也不打算找秦琴作证了。可没想到秦琴忽然站了出来,说道,“沈来宝不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相反,你们两个才是。”

沈来宝心中颇为诧异,没想到她竟然有勇气站出来为自己作证。

柴启也没料到会有人出来指证他,他瞪了瞪秦琴,可周围人的非议不停,比起他来,小姑娘的话更容易得到旁人的信任。他这才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沈来宝说道,“膳食堂前面的那棵枇杷树下,栓了一条小黄狗,它会帮我找到到底是谁偷拿了肉。你敢不敢去?”

他喂了它几天,小奶狗已经很亲近他了。但毕竟它没有经过训练,不会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裹肉的油纸包还在,寻味而追,狗只怕会直接扑到曾经碰过肉的柴启,这是“误杀”,但既然柴启是在冤枉他,那将错就错,把他抓出来也好。

至于他的同伙孙吉,沈来宝笃定他就是偷肉并把油纸包扔在他桌底下的人,那小狗也肯定会寻味扑他,如此正好。

柴启听见这提议,冷笑,“那就是一条土狗,还有灵不成。”

沈来宝一本正经道,“可不就是有灵,那可是一条仙狗。”

围观的众人忍笑,果真是个傻子,明明是条土狗。

为他作证的秦琴也有些脸红,心墙再怎么高,面皮也薄,架不住周围的灼灼视线,脸便滚烫起来。时而看看沈来宝,倒有些觉得自己站出来是做错了。

沈来宝的脸皮已经厚比长城,微微笑着,略有挑衅,“所以你去不去试试?还是你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