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堂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伸出手哆嗦着指着桌子上的宝贝,说话都带哭音了:
“爷,别开玩笑了,您这么开口让小的怎么接呀,您是敢说,可也得我们敢应呀!”
白长生没说话,眉毛一挑,有些犯嘀咕了。
旁边吕不辰凑了过来,在耳朵边上小声道:“老白,差不多得了,是不是要太多了,五百两呢!”
“没事,一会再讲价,怎么着也得个四百两,不然也不至于弄这些东西给咱们吃喝,还不够挑费的呢。”
俩人交头接耳,那坐堂也听不清楚,更是不敢大意了。
颤颤巍巍坐了上来,俩人也都不说话了,坐堂掂量了一下,这就开口道:
“也不瞒您,咱这小家小业的不比皇亲国戚,您这宝贝小人看上一眼就三生有幸了,真要是买估计也没那么多现银,干脆抵押在我这,等您什么时候手头富裕了再来取,您看如何?”
“那你倒是给个数呀?”
白长生有些着急了,坐堂赶紧道:
“好嘞,我马上差人去分号取银子,这些东西押在这,多说咱也没那胆子,差不多能凑上来三万两银子,您看怎么样?”
“噗!”
这下换吕不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长生也是懵了。
三万两!
这俩人族谱上翻上两个来回,再加上吴老三和季礼的,都不见得有这么些个。
能不傻吗,白长生无话可说,表情都凝固了。
坐堂一瞧,这是嫌少呀,一咬牙一跺脚,看了一眼这些宝贝,心说不如巴结一番,日后兴许有用得上的地方。
“干脆这样,三万五千两,小的这就差人去取,那额外的五千两,算小的孝敬您二老的,日后多多提携照顾,咱也算有交情了。”
···
等白长生和吕不辰从博古斋出来的时候,俩人都是阵阵恍惚,简直是二世为人。
想不到大管家一身玩意就值这么些钱,难怪说京中有硕虎,说的不就是大管家吗?
人家之前的师爷陈华,充其量算个硕鼠,和大管家一笔,九牛一毛的半截都算不上!
看着日冕苍穹,博古斋的门前好几辆车马相随,一口一口的大箱子正往上面搬,几个伙夫几近寒冬都是满头热汗。
这些钱足可以白长生几个人余生富贵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老白···”
吕不辰一肚子话说不出来,就觉得眼下死在这银子堆里都够了,白长生又何尝不是。
这些钱足够通神了,何况他俩这种凡人。
等银子搬运好,白长生驱散了几名伙夫,自己又找了几个看的过眼的马夫过来。
这也是规矩,大笔的钱财交易,转手搬运的人必须都是拿钱这边去挑,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俩人坐在马车上,白长生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没有回十八胡同,而是去了拐子胡同。
白长生在拐子胡同还有一处别院,这宅子修好了一直没人住,空在那都快忘了。
时间久了更是无人知晓这处地方,这些银子放在这里还真是个很好的藏匿所在。
不然如此招摇过世带着三万五千两雪花银回棺材铺,难免让人有所察觉。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
吕不辰不知道白长生有什么打算,但也没反对,等俩人到了拐子胡同的时候,银子也都落入了院中。
打发了几名马夫,白长生坐在那一口一口的箱子上,看着旧日老宅新模样,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
“老白,你到底怎么了,这两天怎么这么一反常态?”
吕不辰走过来跟白长生坐在一起,顺手也拿了根稻草插在嘴边,一人一根草,共赏夕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