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进来,朱老扶了一下眼镜框:“欧医生来了,先请坐,等我把这段看完。”
朱老这人好书,尤其是喜欢看医学巨著,研究起来浑然忘我。
我点点头,随便坐在了茶几旁,静静等待着。
朱老把那一页看完,用书签夹好,顺手摆在了屋角的书柜中,然后才微笑着看着我道:“欧医生有事?”
我咬了咬嘴唇:“您是我的长辈,还是叫我欧宁吧。您总是这么客气,我承受不来啊!”
朱老笑了笑,手指点着我道:“你啊,什么时候都是这么拘谨,这一点,你比甘成雄那小子可差的远了,不过要说到谈论学术,那小子是拍马也赶不上你。”
我讪笑了一下:“大雄的性格是比较开朗。”
“何止是开朗,还很狡猾呢!”
朱老哈哈大笑道。
看到他如此开朗的笑容,我都有点不好跟他说了。
可是这种事,我不说,自然会有其他人来说,换成别人,只怕他受到的打击更大。
看到我的脸色有些不对,朱老拍了一下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道:“对了,说正事,说正事,你来所为何事啊?”
我挠了挠头,又舔了舔嘴唇,踌躇着怎么开口。
朱老向屋外看了一眼道:“这个时间段想来没有人来看病,咱们俩下盘棋吧,一边下一边聊。”
下棋么?也好,或许下棋会分散一下我们的精力吧!
围棋,这是我和朱老能够谈得来的第二个因素。
自从从南疆回来,我就一直对围棋情有独钟,虽然依然是个臭棋篓子,好歹懂了很多规矩,对战朱老虽然输多胜少,但是也能偶走出一两步妙棋,让朱老经常赞叹不已。
我现在摸索着手心里冰凉的棋子便会心安许多,心境也沉稳许多。
朱老是个棋迷,除了医术超群,便是爱好手谈,两个人点星落子,开始你来我往。
“你的棋艺不知道跟谁学的,进步飞快,人说观棋能知人,但是我观你这走法,隐隐带着一些柔性步数,又充斥着叱咤风云之势,唯一能够显露你性格的便是上次你遮遮掩掩屠掉我的那条大龙。
当时我没能搞明白,后来仔细琢磨,才发现你这人不拘小节,边边角角的东西都可以不加修饰的舍弃,目的性极强,你这不是一个人的棋风,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教你下棋之人,应该是一位女性,而且此人棋力非凡且身居高位,不可小觑。”
朱老一边落子一边笑着对我分析着。
我心中惊诧,心说你这都能赶上道家‘相’字脉的高人了,紧紧靠着下棋的手法分析就能知道是一女的教我下棋,还能分析出人家身居高位。
高位么?想到云若的身份,我便苦笑,在那个山嘎嘎里真的算是高位了吧,毕竟鬼蛊王这个称谓也带着那么强烈的压迫感,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谁知道北疆鬼蛊王是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