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芷趴倒在讲桌上,瑟瑟发抖,衣不蔽体,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脸颊显然是被人扇了巴掌,略有些红肿。
孟景站在她跟前,脸色涨红,裤子褪至膝盖,阴茎充分暴露在外,半截青紫色的阴茎呈60°弯曲,肿胀不堪。
阴茎折断。
危承光是看着,就感觉下体蓦然一疼。
察觉到有人来了,孟景侧身看向危承,顺手抄起讲台上用于装盛粉笔的铁盒子,朝他扔去。
危承眼疾手快地避开,跨步上前,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臂,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
“啊!——”孟景大声嚎叫,手臂关节“咔嚓”一声,被危承背在身后,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奚曼来到的时候,见孟景被危承拿下了,特地上前踹了他一脚,踩着他的后背,去扶起伤痕累累的裴清芷。
裴清芷捂着脸颊,咬着下唇,泪流不止,被她这么一抱,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没事了……乖……”奚曼拥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危承在报警,听见她的嚎哭声,心烦意乱。
见她衣衫破烂,大半个被掐得红紫的雪白胸脯暴露在外,他脱下身上的薄外套,让奚曼给她披上。
裴清芷吸了吸鼻子,哀伤地看向他。
虽然他一直在努力忽视她,但在不小心对上她那双宛若小鹿斑比般,湿漉漉的眼眸时,他心尖儿一疼,产生了一种想要将她狠狠抱入怀里的冲动。
可……他这个前男友似乎并不应该这么做。
他做了个深呼吸,压下万千思绪,别过头去,一脸淡漠。
警察抵达现场后,用手铐将孟景拷住,押上车。
他是个不安分的,一直在骂骂咧咧个不停。
鉴于裴清芷受了外伤,警察让她先去医院做个检查,再去做笔录。
奚曼识相地坐在车后座,原以为裴清芷会坐上副驾驶座的。
但她刚被孟景殴打,脸上挂彩。她不想被危承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便选择跟奚曼坐在一块儿。
危承发觉她在躲避他,心里不舒坦,却也没说什么。
车上,奚曼瞧了危承一眼,凑到裴清芷耳边,跟她说悄悄话:“清芷,他没……那啥你吧?”
裴清芷浑身发颤,惊魂未定,过了半晌才回答:“没有。”
“没有就好……”奚曼松了口气,“吃一堑,长一智,你以后可得小心了……男人啊,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听到这句话,危承通过车内后视镜,冷冷地斜了她一眼。
裴清芷去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上了药,便在奚曼的陪伴下,去派出所做了笔录。
奚曼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决定将曾经发生过的事,一五一十地向警察讲述了一遍。
警察对此事展开调查,在孟景的手机、电脑里找出了不少相关罪证,与此同时,还找到了其他受害者。
知道孟景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奚曼喜极而泣。
裴苏知道了裴清芷差点被人强奸的事,震惊且心疼,想起自己还曾怂恿她跟孟景在一起,不由心怀愧疚。
因为上次危承的事,她跟乐灵终于打开了聊天话题,所以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所以,裴苏在裴清芷家住了没几天,便决定回学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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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
奚曼预约了心理医生,听到护士叫她,她起身,刚好碰见危承从诊疗室出来。
“危教授,您怎么在这儿?”
“八卦。”危承冷淡地说完,绕过她,离开。
中午,奚曼跟裴清芷难得约在一起,去食堂吃饭。
“清芷,这是我的愿望清单……希望能在发病前,把这些事做完吧。”奚曼将自己的手账本拿给裴清芷看。
裴清芷翻开,第一条就是“开直播”。
“你要开直播?直播什么?”
“大概是美妆和美食吧……我得想办法攒钱,去做更多事。”奚曼莞尔,尽管未来的路会很艰难,但还是心怀憧憬。
见她重新充满朝气,裴清芷嘴角微微上扬,结果一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我今天去看心理医生,碰巧看到危教授了。”奚曼说道。
裴清芷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挂不住,添了几分黯然。
“你跟危教授,真的分手了?”她都现在都还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分手……”裴清芷舔了下发干的唇瓣,忸怩道,“我跟他,只是炮友而已,用不上‘分手’这个词。”
“炮友?!”奚曼大吃一惊,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消息。
“但是,危承跟我说,你们就是分手啊……整个医院还在传你一边跟他谈恋爱,一边劈腿孟景的事呢。”
“……”裴清芷傻愣愣地看着她,脑子乱哄哄的,隐约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奚曼见她莫名流泪,还在想怎么安慰她,就听到她哭着说:“我怎么听不懂呢?”
“听不懂什么?”奚曼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呜~”裴清芷突然委屈地大哭起来,扑进了她怀里。
“我什么时候跟他谈恋爱了?”为什么她不知道?
裴清芷请了两天假,回了趟南汀岛。
她去到三明禅寺,站在那棵粗壮的大榕树下,寻找自己当初看到的,那条写有“危承”二字的祈福带。
树很大,悬挂着成千上万条鲜红的祈福带,有些挂得很高,不爬上树,她根本看不清,够不着。
裴清芷在树下找了许久,直至落日西斜,才找到他挂上去的那一条。
她踮起脚尖,伸手去够,却碍于个子不高,怎么也够不到。
她深吸了口气,往上一蹿,好不容易才扯了下来,与此同时,还不慎弄掉了其他人的祈福带。
她心慌意乱,赶忙将其他人的祈福带挂了回去,这才有机会看清危承当初写了什么。
危承不是那种会写“白头偕老”这类腻腻歪歪的话的人。
在这一条用黄字写着“姻缘美满”的祈福带背后,他用黑色水笔,简单地写下了她和他的名字。
此外,别无其他。
但是……
就因这是一条姻缘祈福带,所以显得意义非凡。
裴清芷握着祈福带,眼睛不知不觉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原来,他也是喜欢她的吗?
这么想着,她的心脏突然传来一阵锐痛。
她捂着胸口,做了几个深呼吸,却怎么也无法止住疼痛,不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清风徐徐,她打了个寒颤,恍然悟到了那纸签文的意思——
手中明明持着灯,却还是四处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