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用过早膳了吗?”
“没有。”
“那我们去天香楼吧,我陪你吃点,再顺便打包些好吃的,给姜府送去。”
“好。”
巳时正,静姝在凌无尘的陪同又来到姜府门口,静娴已经在门口和门洞那头的大太太说话。
“姝儿来了。”大太太笑道,“你们这两姐妹三天两头就要来,说都说不听。”
“你如今怀着身孕,别总是来。”静娴体贴道。
“路过而已。我还买了天香楼的招牌糕点。”
茗夕把糕点递给门洞里的婆子,“这四大份给老太太、大房、二房和三房的主子们。”
“大伯母,祖母和几个弟妹怎么样?”
“好,太医说了,这个月挺过去,往后就没事儿了。”
“那我便放心了。”
陆续又有魏国公府、镇国公府、安乐伯府和王家的人来送东西。
静娴和静姝在门口聊了两句便各自回府了。
朱文博原本想写封折子告一告这个凌无尘,纵妻行凶,一来是觉得皇帝特别器重凌无尘让他觉得不爽;二来是凌夫人姜静姝特别讨厌。但是听闻管家禀报嫣然和香儿都已经画押认罪,便歇了这心思。
这陷害父族可是大罪,哪个千金小姐做得出来?现在还不知道姜府里有什么打算,如果事后把姜嫣然从姜家族谱上除去,那么朱文博等于娶了一个平头百姓当嫡妻,于他仕途并无帮助。
朱文博深深思考了起来,这之后的退路应该如何。
过了两月,姜府的戒严总算解除了,大家算是共患难了一段日子,府内融洽更胜从前。
只是姜嫣然做的这事,老太太始终是知道了。
“把这个孽障,从族谱上除去,我再也不要看见她。”
“母亲,这毕竟是家丑。”姜正勋道。
“有她这样的庶女,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我老了,死便死了吧。可是承业他们几个呢?这么小的孩子,若是出了点什么事,姜府就后继无人了。”
“母亲,息怒。”大老爷劝道,“所幸菩萨保佑,我们渡过了这场劫难。”
“这真是坐在家里,祸就从天上来。我们姜家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
“母亲说的是。应该把她从族谱上除去。”三太太道。
三老爷悄悄拉了拉三太太的袖子,朝她努努嘴巴,示意她少说话。
“本来就是嘛,差点害得一家老小都没命了,还留她在族里干什么。我们三房就承辉一个儿子。”三太太依旧自顾自说着。
“说到底,还是我管教不严。三弟妹对不住了。”魏玉贞做为二房太太站起赔不是。
“不怪二嫂你,她心里怨怼大家,有什么法子呢。再说,你们二房的三个少爷也没逃过。终究不是自己养的,不跟自己一条心啊。”三太太感慨道。
“我今个儿把话廖在这儿,姜家族谱上除去她的名字。这事是家丑没错,顶多不向外公布就是了,以后她过得好与不好,我们都不管。”老太太发话了。
“是,母亲。”众人应声。
“老太太,三姑奶奶和三姑爷回来看您了。”一个婆子在门口禀道。
“不见。以后这两个人来就不见。从今日起,我们姜府没有什么三小姐三姑爷了,你们可听懂了?”
“谨遵老太太教诲。”仆妇齐齐应声。
朱文博和姜嫣然等了大半天也不见人来,只有一个婆子道,“老太太不见,请回。”
朱文博觉得事态严重了,这事如果传出去,自己在官场的面子也受损,一个私德有亏被家族驱逐的嫡妻,那不是笑话吗。
“我们先回府,再做打算。”
姜嫣然自打那日被恶心的浸润了粪水之后,便似受了些惊吓,人也恹恹的,无甚精神。
回到府中,呕吐不止,朱府请了太医,说是怀孕了。
朱文博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后继有人,忧的是妻子惹下的这祸事怎么办才好,他想起了心软的老丈人姜正勋。
某日下朝,朱文博就拦下了姜正勋,跪下叩头,“给岳父大人赔礼道歉。这事就是万死也难逃其纠。小婿知道嫣然惹了大祸,她也是心里的陈年往事作祟,魔障了。望岳父大人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不要怪罪她。”
“她有身子了?”
“是。”
“哎,你先起来吧。她这事真是做过了,老太太和几个孩子要是没命了,她也活不了。老太太也算皇族中人,嫣然这罪放大来说就是谋害皇族,谋害父族。昨日,老太太已经发话,把她从族谱上除去。”
“这。”朱文博愣了一下,“岳父大人,嫣然真是悔过了,这些日子,每日以泪洗面。”
“你是个好孩子,好好待嫣然吧。老太太发话了,我也无能为力。做为亲戚,以后是无法往来了,不过做为官场同僚,我们还是可以往来的。”姜正勋拍拍朱文博的肩膀,然后离去。
姜老太太康复后就被太后娘娘招去了宫里,一番询问后,太后娘娘也震惊了,居然有这样胆大妄为的庶女,准备拟一道懿旨赐死。
“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只是老身年纪也大了,这事儿还是家丑,家中的儿孙还在朝中为官,恳请太后给姜家一点面子。”
“也是。出了这样的不孝子孙,丢脸的还是自己。你也莫放在心上。如今儿孙满堂,只管享享后边的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