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景萱刚进组的时候,大家都对她有过怀疑,甚至对骆盛辉都有怀疑,出道第一部正式作品是偶像剧,没人相信景萱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资历可以演得出大哥女人那种双面间谍的感觉。
她太年轻,气场不够,资历太浅,演技不够。
很多人都觉得,是不是骆盛辉开始对自己的作品将就了。
因为这个,景萱刚开始一直融不进这个剧组,那时候体会最深的是骆盛辉,他那时候经常跟她聊天,开导她,后来才发现,当别人潜意识排挤她的时候,她是很难融入进去的,那个时候他第一次发脾气,一场戏,骂了所有演员。
那天气氛很压抑,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气,包括他,一个经常合作的演员愤愤地过来质疑他,“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能创造艺术的艺术家,没想到你也变成了一身铜臭的商人,我真是太失望了。”
他问:“你指责我的依据是什么?”
“选择景萱难道还不足以说明这个问题吗?一个新人,如果不是有背景在,你会选择她?大家冷落她是因为她本身就不值得被信任,你这么护着她……大家对你很失望!”
他那天翻了脸,指着所有人教训了一顿,“你们很委屈吗?是觉得我错了,是吗?好,我现在就跟你们说清楚,今天我之所以发脾气,不只是因为你们冷落排挤新人,更重要的是因为你们的心思都不在这里,被其他不相干的事情干扰了。
每一部戏,都不是靠着一个演员,一个导演就能做成的,它需要上百个甚至更多的人共同努力去完成,所以我们要的是一个团队,而一个团队的核心就是凝聚力,作为一个团队的总指挥,你们给我搞离间,还要过来指责我?
每一个演员都是我精挑细选过来的,对于我来说,我不管你们做过什么,即将做什么,我选择你们从来只有一个目的,为作品服务,适合这部戏是第一要务,你们要做的不是质疑,而是服从,这是对一个团队最基本的尊重,如果有一个人不信任我,现在就可以走,所有的损失我来承担,我从来不将就。”
他没有直接为景萱说话,因为他知道,说太多,反而适得其反,景萱这样的人,其实最遭人嫉妒,她明明要比一般人优秀,别人却会选择性不见,专盯她的缺点,一旦看到她的一点瑕疵,就会无限的攻击。
有时候,路人对她的愤怒,更多的是在表达对自身的不满,这种迁怒,最可怕。
他发过脾气之后,情况好很多了,凝聚力逐渐出来,拍摄还算顺利,可是现在结束了,一旦又有风吹草动,又开始无端猜测。
所以他才会生气,不仅仅是为景萱感到不公平,更多的是对这个圈子感到失望,对人性的软弱感到悲哀。
“做好自己,其他人的是非,不要参与,以免陷入集体主义暴力的漩涡里,你们是一个演员,是一个明星,很多年轻人追捧着你们把你们当榜样,你们不能带给他们太多负面的能量,也别误导他们,这是你们的责任。”骆盛辉最后说了这么一段,然后提前离席。
一群人在后面说,“骆导这段时间脾气不小啊,难道大家猜对了,他真的和景萱有一腿?不然怎么老帮她。”
如果他听见这些,大概会后悔说这些话,一个人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大多数人宁愿把命运的不公归咎到身世机遇这些外在的东西,也不愿意去反思是不是自己实力不足,所以庸人才那么多。
真是可悲!
景萱和简书瑶回了酒店,收拾了东西直接回去了。
简书瑶不要住在景萱那里,去酒店开了一间房,景萱劝不动,只能叮嘱了她有事打电话,自己回了家,开开门的时候,里面的灯是亮着的,地上乱七八糟的。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觉得家里进了贼,她头皮一麻,一把抓住了玄关处的铁棍,半夜这个时候,姜寒又在拍戏,她忽然觉得特别害怕,动都不敢动,一手握着铁棍,一手去口袋里摸手机,眼神一直盯着前面,手指划开屏幕,通讯录第一个就是姜寒,拨出去。
听到听筒里的响声和卧室的铃声重合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彻底松懈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最后吸了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句,“姜寒,你给我出来!”
姜寒穿着浴袍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只觉得心口五味沉杂,思念,怨恨,惊喜和后怕,所有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她忘了刚刚是想骂他来着,一下子扑了过去,挂在他的身上。
又哭又笑!
姜寒正在找东西,被她莫名其妙吼了一句,又看着她莫名其妙扎进他的怀里,只觉得好笑,摸着她的脑袋问她,“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归途中,接下来更新加快,一二三更随时掉落~
第60章
“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姜寒把她从怀里捞出来,问她。
“嗯,出了一点意外,就先回来了,你呢,怎么这时候在家,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行程表上这个月不是都满了吗?”景萱从他怀里出来,把包和外套都脱下来,扔在玄关处的置物架上,然后才拉着他的手往客厅走。
她的手软软的,掌心却已经起茧了,是吊威亚被磨出来的,他用指腹缓缓地摩挲着,问她,“拍戏累吗?”
景萱怔了怔,这真是个不开心的话题,在剧组不到两个月,却像是过了两年,很和谐的剧组,大家彼此之间合作的也很愉快,当然,是在她不在场的情况下,虽然也没人明着挤兑她,但是那种暗戳戳地冷落和漠视才更让人沮丧。
不过,她不想跟姜寒说这些,回了他一个笑,“挺好的,就是第一次拍这种剧,体力消耗挺大的,我都瘦了!”景萱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给他看,“有没有?”
他把她拉进怀里,捏着她的本就纤细的腰,“嗯,是瘦了。”
景萱被她捏的痒,躲着笑。一不小心差点磕在桌子角上,姜寒眼疾手快把她捞了回来。
他捏捏她的脸,“冒冒失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嗯?”
景萱冲他吐舌头,凑过去亲吻他的唇角,他个子高,踮脚踮的辛苦,她干脆踩在他的脚背,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姜寒很配合地揽着她的腰,低头,加深这个吻。
客厅乱的不像话,姜寒抱她去卧室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了句,“你在做什么?把屋里搞这么乱。”
“找一份资料,好几年前了,公司已经没有备份了,我看看家里有没有存。”
工作上的,景萱就没有继续问。
第二天,景萱还没醒,简书瑶的电话就急急忙忙过来了,景萱一个激灵,睡意全无,连忙接了。
“萱萱,我联系了瑞士的医生,过会儿就要飞过去,你不用来送我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景萱不太明白,“做人流要跑到瑞士?”
简书瑶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不是,我打算生下来。留在国内我爸一准找我麻烦,我得去远一点,找个他找不到我的地方。”
“为什么?”景萱有点愣,“你疯了?”单身妈妈带孩子,所要承受的,比想象的还要多更多。
“我早上去了医院,检查完之后医生说,子宫畸形,本来就不易怀孕,所以建议留下,如果打胎,以后可能就生不了了。”她笑了笑,“我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生下来,你说我这本来就不易怀孕的子宫,一击即中,是不是缘分?”
景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问她,“你想清楚了?”
“嗯,如果生下来,我可能后悔,但如果不生下来,我更可能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所以相对比来说,我宁愿选择第一种。你知道,我一向是个愿意冒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