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二十多个近三十个篝火堆一起燃烧。
不算河对岸的十五户,连任公信的二儿媳都来了。
她这不是想着公公今夜没赶回来,应是去追人啦,能追的回,那得听听啊。
全村一百零七户,外加河对岸十五户代表,通通聚齐在村口。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规模。
火光映天,火光映射着每个人的脸上都红彤彤的。
家里有鸡、有鸭、有猪、有娃要喂的,一个个那都匆匆而去,匆匆跑回,就怕落下大会的主要内容,回头还得费劲问。
任族长、宋福生、宋阿爷,以及村里辈分与名望极高的代表,一个个裹着大棉袄,坐在几十个火堆的正中间小板凳上。
任族长侧过头问宋福生:“差不多了,开始啊?”
宋福生点了下头:“开始吧。”
“我与你们讲,咱们丑话放在前面,别一听用徭役顶了,就将家里老弱病残往上报,拿家里老爹老娘充数。
上回你们哭震天看的告示上是咋写的?那上面要求多少至多少岁,就按那个来。
招上来,到时辰是要干活的,不是让你们拿这个借口在家闲呆。
我家,我先给你们打个样。”
任族长侧回头:“老三,振中?”
“是,爹。”
“是,爷爷。”
“咱家就你俩。”
“好。”
村里有那爱耍小心眼的一看,完了,这点小心思被里正爷识破了。
任族长继续道:
“你们哪,要知足。
这回干干活就行,不用离家,吃不着苦受不到罪,去哪找这好事?
你们要是不听劝,有那小心思极多的,那我先在这里奉劝你一句,别作。
不好好干活,作了要是让县令派的人发现逮到了,直接给你们送走,到时可别和我哭。
县令派的人随时可能进村,你都不知道他是谁,或许都不会穿官衣。
进来就溜溜达达的,随时进各家盘问,随时随地查问,到时,那可不是我和福生能保住你们的,也不是我们俩干的,你们可搞清楚了。
我们俩,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成。
所以说,我还真不是在吓唬你们。
不信邪的,也可以试试县令大人说的:谁要是敢给这个供应村搅合的乱七八糟,他就逮几个,先游游街,好好磕碜磕碜,让满县各村都晓得晓得,就是你小子不好好为前线将士干活。
那要是磕碜完了,说句不好听的,你走了,后代还娶亲不啦?
然后磕碜完还要再给你们送走,哪不好,送哪去,比你现在被征兵去的地方还惨。
县令大人可还说,别以为这个军需供应村设在任家村就像怎么回事似的,不好好干,敢让他丢了脸,整个任家村他就换掉,旁边的五福村等着,下面的三羊村更是脖子在抻挺长等着。
管你们要是费劲,就不如给福生他们十五户挪走,福生他们去哪,想必像五福和三羊那样的村子,都会举村上下欢迎!”
没等其他村民发誓,任三叔就一脸嫌弃道:
“你快别说了,福生不行走,咱才是一家人。村里人正好在,也都给我听好了,不就干活吗?能累死是咋。我看谁敢坑我家孙子的?你们自个作要是敢牵扯俺家,豁出我这把老骨头,到时我可不饶他。”
其他几个岁数大辈分高的,也纷纷坐不住了,从小板凳子上站起身,喝这个骂那个。
总之一句:报上名的听话、好好干活。要是哪家小子偷奸耍滑敢给县令大人惹毛喽,给福生他们调走户籍,全村不容他。
能不如此积极吗?这玩意连坐啊它。
一颗老鼠屎容易搅合一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