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谁能烘干我这颗潮湿的心(两章合一)(1 / 2)

给宋福生吓坏了。

殿试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要不然,凭什么给他一个榜中无名之人拽来,又让他官阶高于状元。

这六品服可不是假的。

不,这不是重点。

眼下最重要的是,宋福生脑中急转:

他不会被留到翰林院去修书吧?

要知道科举最后一试的佼佼者,通常会被留在翰林。

宋福生想象自己,往后天天面对一库房一库房的书,眼前发晕,身体差些都晃了晃。

谁啊?

是谁在坑他。

明远。

对,是杨明远。

指定是那小子出了什么问题。

因为杨明远是此次科举最大的黑马,搞不好那小子成为状元就与他有关。

草。

这并不在他的计划内好不?

他原本的计划,之前就和闺女研究过。

曾大言不惭的在没考之前就细致谈过:

“闺女,爹要是考进殿试,能不能最后一场考到中等的程度,我万万也不能考前几名,一旦要是被皇上相中留在身边修书,我就完啦。搞不好忍不到一年,你爹就会暴瘦十几斤,就会成为科举辞职的第一人,然后得罪很多人。”

他闺女当时脸皮更厚,不愧是他的闺女。

摸着下巴对他说:“爹啊,考状元,好考。特意去考中等,名次不太好操作啊。”

后头,他这不就进场了。

看着那卷子越看越闹心,他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答,计划就变成了,他当时回空间里对女儿讲:

“这一场,我要么名列前茅,成为三甲的卷子能到皇上手中,也算是将心里想说的话说了。以后我就不再胡说八道。

然后我下一场进入殿试发挥很一般,这样还能回到中等名次,混个进士去外地当官。

要么引起批卷官反感,但我前面基础题答的还成,应是能挂榜尾打狼混进殿试,混进去我再好好发挥,仍旧考中等。”

却没想到意外在,前面答的再好也没用,被一撸到底。

不给他进太和殿发挥考中等的机会。

而眼下,又又出意外。

他一个落榜者被拽了进来,直接封六品,高于状元,论实惠他成了榜首。

榜首会是什么下场?

修书。

此刻,宋福生满脑子就是修书撰书。

杨明远你小子给我等着,我要是落个去修书的下场,我指定指定和你没完。

宋福生深吸口气,“敢问大人,您可知,在下是去哪里当差?”

吏部主事一脸无奈,怎么,还要挑个地方啊?

又不敢得罪宋福生。

因为在京当官的都知晓一点,官身大小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有时并不重要,皇上心里挂号才重要。

在外地做官的,有多少官员为了让皇上眼熟,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听说,前一阵皇上刚撤掉外地一位官员,理由就是总上帖子报天气,晴天雨天他都报,还时不常上帖子关心圣上身体,给皇上烦坏了。皇上一怒就给撸掉一级。

所以说,别看眼前这位宋大人即将要成为六品芝麻官,但是这位芝麻他可是即将要由圣上亲封,才六品,就已然在皇上那里挂了号。

还真需要有些耐心,不可随意得罪。

主事官忍着头痛,这次科举可给他们吏部忙坏了,忙疯了一般。

好言好气回道:

“宋大人,我刚不是说了嘛?您是要听旨的。就连我们尚书大人也是不知晓的,您的官职将由圣上亲自定夺。不要多想,速速去出恭,换官服,打理一番才是最稳妥的。”

唉,他都快要成婆子了。

宋福生大概是看出了对方的无奈,这才没有再多问,接过官服去了指定地点换衣。

换的他这个闹心。

太被动。

媳妇闺女啊,我要去修书了。

小左子跪在地上给宋福生换衣。

他师父小全子已经调头去通知钱佩英她们了。

小左子左右瞧瞧,没人,这才问道:“先生,怎么瞧您不乐呵?”

宋福生拉着脸,系着脖颈处的扣子:“我不乐呵了吗?没有吧。”

就在这时,宋福生隐约听到林守阳的声音。

林守阳正在帮丁坚问道:“探花服,就给穿这么一会儿啊?”丁坚也问,“这就要换掉?”

没错,换掉,马上。

换掉前,请去听你们都被分到哪个部门然后领官服,你们这些人可不用等圣意,已经安排好了。

那些进士们回来了。

“小桌子,快,帮我穿好,”宋福生着急出去寻杨明远。

小左子:“……”先生,小的不叫小桌子,您都叫错过两次了。

——

“怎么回事,啊?怎么一回事。”

杨明远第一反应看宋福生官服,“恩师,这是正六品?”眼里迸发出惊喜。

宋福生一边帮忙递给杨明远翰林院从六品的官服,一边拧眉道:“先别说没用的,我在问你是怎么回事。”

杨明远一副他也不太清楚的状况。

但也算言简意赅。

状元帽子向旁边一扔,忙着换官服又实话实说挑重点道:

“恩师,此次殿试的试卷就是您的答卷。

问我们有何补充的,对这份答卷有何看法。

学生一看就激动了,就将您平日里说与我的话都答了上去。

那时候学生就想,大不了同进士。

同进士虽不好,但学生要向人表明,学生就是赞同您的看法。

那时候也是怕给您惹祸,没有直言此答卷者就是口中恩师,用了另一个恩师的名义讲述,然后学生由此得了什么启发。

想着回头万一要是被训责……”

杨明远那时候想着,要是万一被训责,低分低到不能再低,他就说自己瞎编的,回头也不会认宋叔为师。不过,他还是那句话,宋叔在他心里是恩师。

却万万也没想到,自己成了状元。

成了状元那一瞬,他就知晓,原来皇上很欣赏宋叔的观点。

也是由于确定了一点,当那名内官问他师承何人,才敢坦坦荡荡道出宋叔的名讳,再不藏藏掖掖。

他要告诉所有人,那份试卷的答题者是宋叔的想法,那份状元答卷的想法也是源自宋叔。

宋叔未说完的话,未出现在大殿应试,但两份答卷,合成一份。

杨明远穿了一半衣服激动的拽住宋福生:“恩师,您看明白没有?连学生这样的都成了状元,就可见皇上他对您!”

宋福生急忙用手捂住杨明远的嘴,堵住杨明远要说选拔时一定是出了岔头的话。

这里隔墙有耳,小点声。

同时眼神复杂和杨明远对望,在心里摇头,还是太过年轻。

年轻人啊,终于知道你是怎么成为黑马突出重围的。

你这是借上我光了。借的我心情挺复杂。

可你怎么就不想想,在殿试前,我已失败,成了落榜者,你怎么还敢拿前程做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