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富贵咬口馒头说,“福生,能不能是陆将军啊?”
和柳将军都是一个系统的,那都是武将。
整个皇朝的武将,有陆将军不认识的吗?
假使和老一辈将军由于年龄差距,没有太深接触。
那大将军王以前可是威震八方,关系在那里摆着。
小将军借着他父亲的关系,要是想找谁打声招呼,不费任何力气,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宋富贵说完,王忠玉先不同意道:
“小将军与咱家关系是好,遇到难处也能打招呼,但是他人在前线呢。
前线,咱又不是没去过,多忙哪,瞬息万变的。
还不至于从那里特意捎信儿。
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他也不知晓这面发没发生要命的事儿。
更不可能是国公府的人。
小将军与咱家关系不错,不代表京城的国公府与咱家不错。咱们一直都是单论单处关系。”
这也是宋福生此时没向陆畔身上联想的原因。
陆畔和他关系是好,却真不至于这样。
宝珠和桃花情不自禁看向桌对面的宋茯苓,心想:至于。
三舅(干爹),你要是想着陆畔只是你的好友,朋友关系,那确实不至于。关系再好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但是三舅(干爹),人家拿您当岳父啊,岳父女婿的关系,他就至于了。
“咳,咳咳,”桃花喝汤呛住。
高铁头急忙伸手给媳妇拍后背。
桃花摆手,不要紧。
胖丫和陆将军之间的事儿,桃花和高铁头牙口风都没漏过。
宝珠也是。
宝珠是做梦都不会说出来的。
而听着分析的“三人组”,马老太、钱米寿、宋茯苓,更是表情从容。
可以说,全家嘴最严实的就是这几人,心理素质最好的前三名也是这三人组。
宋茯苓已经告诉马老太和米寿,过几日,国公府还来人。
不过,先别说,要不然爹该问了,你们是咋知道的?
马老太和米寿表示ok,准保露馅不了。
而知情的几人为何要帮胖丫瞒着,主要是怕胖丫生气。
惹不起。
胖丫也透露过心里的意思:他人在前线,我为什么要着急和家里说这个?要说,等他回来,让他自己去和我爹娘讲。我又不着急。
而且她爹只是眼下不清楚一些事情,当过几日见到柳将军了,不就知道是陆畔从前线写信啦?
宋阿爷吃完饭下桌,怕点着烟袋呛到小败家和小年年。
拎着烟袋锅子,去门口坐在小板凳上,边吧嗒烟袋边道:
“生娃子,这几日发生的事儿,咱家里人都看在眼中。
按理,阿爷啥也不懂,俺们不该指手划脚。
但关上门就咱自家人说话,说的对与不对,你不会挑理,也不丢磕碜,我就讲几句。
差一不二的,就拉倒,听见没?
咱家就只出你这一个出息的鸡蛋。
全家从老到少都要眼巴巴的指望你,别拿鸡蛋碰石头。”
宋福生吸溜口豆腐汤,抹抹嘴,瞅着老爷子背影笑:“阿爷,不是你教我的吗?一路上嘀咕,要做就做好官。”
老爷子一脸忧愁:“可是,咱也不容易啊,咱全家可是舍不得你豁出去,为那些不认识的人冒险。所以说,差一不二的,让老百姓过点好日子,咱心里亮堂的,不愧对那御匾就中。”
老爷子没告诉宋福生,昨夜,他做梦梦见自个被人绑架了。
那梦里,绑匪要福生的手指头。
说是不给手指头,就要将他这个老头子怎么滴。
要撕票,他就咬舌自尽了,没让那绑匪得逞威胁福生剁手。
清早起来,老爷子盘腿坐炕上总结。
可能是随着来会宁的福寿、忠玉他们快要回奉天了,到时,家里就剩老的老,小的小。再加上近日比陆畔官阶高的二品将军都来家里抓人,他心中有点不安才造成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馋肉了,要不然能咬舌头嘛,眼下抽烟袋都疼。
马老太却没管三儿前衙那些事儿。
在她心里,这无非就是一种工作,当不完的官,操不完的心,往后日日会有忙不完的事儿。
今儿抓的是万老大,明儿可能抓李老三。
那怎的,你总不能让全家人围着你这官职绕吧,都给你白忙,朝廷还不给咱全家发银钱,日子不过啦?
“三儿,娘就和你说家里的事儿。你儿,你侄,这都不念书啊?这才两日就要关不住他们了,快给整学堂去。你问没问,会宁县哪个学堂最好,就让他们去哪里念。”
宋福生应下,摸了把米寿的小辫儿,知道了,这就倒空问。
马老太一点头,这是一,二是:
“我要开点心店,你去给我问问,哪条街上做买卖好,有钱人多,你给我整间又大又便宜又好的,我掏钱兑下,赶紧给点心店牌匾挂上。
我也不难为你,为了你的官声,你不用给我弄二层小楼。
只是你得让会宁开砖窑的掌柜来一趟,我要和他定砖。”
宋福生和钱佩英对视一眼,地点好,房子便宜,哪有那种好事?
老娘还整句,不难为他,不要二层小楼,谢谢你哈。
“行,知道了,我着手办。”
等他将万家的账目盘一盘的。
万家目前就剩下一位老太太还有柳将军的九姨娘,以及住在万家的一些亲属。
当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查明后,万家老太太很有可能选择要银钱过日子,不要铺子,到时官衙就会收回一些铺子。
他招标拍卖,给老娘留意留意。
马老太继续道:“那田地呢,你看看给家里整点儿,最好是县里的,离家近。哪怕荒地也中。”
宋福生心里叹气:“要荒地干什么,今年已经过了种粮食的季节。”
“种不了粮食还不能种菜?一冬日就指望白菜萝卜。当不当官也得吃饭呀。你看咱家一顿饭下去多少菜。再者,辣椒不种啦,辣椒酱买卖不做了?你别全指望奉天,谁还嫌弃家产少是怎的。”
宋阿爷也回头道:“对头,你娘说的就是我要说的。划拉出一块地吧。咱哪怕只种几年,不划在咱名下,再给衙门意思一点儿交点租子也中。一日不摸土坷垃,就总做噩梦。”
宋茯苓忽然有些憋不住笑,她爹此时一定无奈极了。
低头假装揉着眼睛,掩藏笑容。
宋福生双手搓搓脸:“行,知道了,等回头与县衙同僚开一个碰头会议,了解完会宁田地情况,我想办法给咱家弄一块地。”
“那个……”
“娘,还有啊?”
“有哇,我怎么听说前衙要招人。那巡检队,好几百人,你给家里人安排安排?咱家人,单拎出哪个不比外面的强?举贤不避亲嘛。”
给高铁头吓的,还是避吧,像他这样庸俗的人,反正他是不当衙役了。
没意思,一天干多干少的都挣那几个钱。
三舅干满三年后走,他还得费劲辞职。
宋福生闻言,真就抬眸看向家里人:“你们,想吗?”
很明显,各个摇头,并没有。
当衙役一年累够呛,整的挺着急上火的,干好干不好都会有人说闲话,把着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