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歌困惑的看了看他,发现他的脸色竟然有些紧张。
这是很少在东方阎脸上出现的神情。
夜晚歌感到他有事要和自己说,便在床边坐下来,先开口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东方阎坐到沙发上,和她面对面。
这时夜晚歌才看到他淡淡的黑眼圈,有点憔悴的样子。
东方阎想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我一直跟着你来到这里。”
夜晚歌并不觉得意外,其实他那天带她去看日出她就隐约猜到,东方阎是在跟着自己,但她没想到他会承认。
这样也好,有什么话说清楚,她才能和他做一个干净利落的了断。
夜晚歌没有打断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可东方阎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跟着她,反倒问起她来:“你为什么没有回家?”
夜晚歌垂下眼睛,含糊地回答:“这是我的事。”
东方阎苦笑:“确实是你的事,现在我也没有什么身份去管你的事……”
他的语调很失落,可夜晚歌还是咬了牙说:“是,你不该管我的事。”
东方阎叹气:“我连关心你都不行了么?作一个普通朋友都不行么?”
夜晚歌摇头:“东方阎,我们不能做‘朋友’!”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他能保证自己在朋友的界限内么?
反正她是不能。
可是东方阎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他皱了眉问:“因为银炫冽威胁你么?”
夜晚歌不想让东方阎搅进她和银炫冽之间,便立即回答:“没有,不关他的事。”
也许她回答的太快,东方阎根本没有相信。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紧到关节发白,可仍然努力克制着声音:“晚歌,我之前不来打扰你,是因为我以为银炫冽是个男人,不会亏待你。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幸福!你别骗我了。”
夜晚歌下意识抬头去看墙上的镜子,那里面的人,苍白的脸色,深陷的眼窝,真的很憔悴。
看到这样的她,东方阎当然会心疼,就像她看见他受苦也会心疼一样。
夜晚歌一时无语,抬起手按住额头。
一直盯着她的东方阎忽然扯过夜晚歌的手腕,拉起她的袖子,夜晚歌手臂上还未褪却的瘀青立即暴露出来。
“这是什么!他还打你么?”东方阎的眉头拧起来,怒气冲冲的质问。
夜晚歌忙缩回手,把袖子放下来,连连否认:“不是,真的不是!”
“那是什么?你别说是摔倒碰伤的。这根本是被人打的!”
其实银炫冽从没有打过她,他最多是在怒极的时候拉扯她几下,可夜晚歌的体质敏感,很容易就会留下青紫。
她早就习惯,也不会痛,甚至这一次她都没有注意到。
可对于向来舍不得她吃一点苦的东方阎来说,这也是不可饶恕的。
何况,那天的事也太屈辱,夜晚歌实在无法开口向东方阎解释这瘀青的来历。
于是,东方阎真的以为是银炫冽对夜晚歌动的手,他重重捶了一下沙发,恨恨地说:“都是我太傻!我怎么会相信银炫冽对你好?我应该早一点带你走的!”
夜晚歌不能让他再误会下去,只好竭力替银炫冽辩解:“阎,你误会了,银炫冽没有对我怎么样,真的!”
东方阎忽然问:“那你为什么住在这儿?为什么好端端的你要离开他的别墅,一个人跑出来住酒店?”
夜晚歌飞快的向东方阎看了一眼,他了解的情况比她想像的要多得多,这让她有点不安。
尽管他是东方阎,可是她现在那糟糕的婚姻生活被暴露在他面前,这毕竟让她难堪。
而且,东方阎在跟踪她——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如果被银炫冽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夜晚歌皱眉说:“阎,你不应该跟着我,你这样是不对的……”
东方阎打断她:“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不尊重。可是我没办法,你永远都装没事,如果我不跟着你,怎么知道你的真实处境?”
他顿了一下,郑重的对她说:“如果你真的幸福,哪怕是日子还过得去,我也绝不会打扰你,可是你现在这样,我不能让你再这样过下去了,你必须要离开他!”
的确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银炫冽,可她不想把东方阎卷进来。
“东方阎,你别这样,不可能的。”
东方阎却说:“为什么不可能?听我说,我会帮你离开银炫冽的,你不要怕,我已经不是五六年前的东方阎了,现在我完全可以保护你!”
夜晚歌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目光那么自信,他是有准备的,不然他不会轻易开口说出这种话。
她知道东方阎已经不再是完全没有实力的少年,他毕竟是东方家族的继承人,如今的一市之长。
可银炫冽更不是当年的龙家大少爷,他是黑道的头目,现在的势力究竟有多大,连夜晚歌都搞不清楚。
何况要从他身边正大光明的离开,谈何容易?
他随时可以派出杀手,将他们俩全都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