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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红军早上醒来,到卫生间洗漱。
身体走动时,感觉特别轻便有劲,他又抬了抬腿,发现没有像以前一样,沉重得抬不起来,不相信地又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又做一个投篮的动作,双臂举起来非常轻松灵便。
自己的老毛病怎么突然好了?他不敢相信地抬腿跳了一下,真的没事了。
他冲到镜子前,仔细观察自己。
原来带点腊黄的脸,现在看起来似乎多了点健康的红色,刀刻般的鱼尾纹,似乎也浅了些,灰色的老年斑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只是身子粘粘地似乎有点油,他把空调开到最大,脱了衣服,开了热水洗澡。
擦干身体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变化,怎么看身体都像是年轻了十岁。
聂红军不淡定了,夏久胜家的葡萄酒,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功用?他回到屋里,看着昨天带来的那瓶酒,像宝贝地摸了摸,心里非常后悔,昨天应该把小四喝的都抢下来,年轻人身体好好的,喝这个做什么。
年轻时他响应号召,上乡下乡,到农村接受再教育。他去的地方是江浙甬城的一个海边小村,有一年乡里组织围涂,他跟那些本地村民一道,每天挑着一付畚箕,在海边挑泥,冬天时也没有雨靴,就这样光着脚,在泥泞的路上这样走。
那时候身体好,长得又壮,每天这样干活,也没觉得什么,后来回到城市,慢慢发现身体出了问题,特别是四十岁后,只要是阴雨天,关节就会酸痛,四肢也经常麻木使不上劝。
断断续续地看过几个中医,都是时好时不好的,反正断不了根,最近几年,每到梅雨时节,就会越来越严重,他对治好已不抱什么希望,只想着快快乐乐地过每一天。想吃什么就吃,想去哪里就走,不再委屈自己。
没想到——
将行李整理好,聂红军没心情继续在虞城呆了,家里的老伴也跟他一样,身上到处是病痛,让她喝掉这瓶酒,估计身体也会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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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国大的货柜车,夏久胜回到屋里,看到赵择中心神不定地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记起他说过,过几天他爷爷的生日就到了,自己答应送他的东西,也应该准备一下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夏久胜走到他旁边,抬头望着没有一丝云彩的湛蓝天空,轻声地问。
“想赶我走了?”赵择中一怔,有点受伤地问。
“你发什么神经?”夏久胜骂了一句,“不是说你爷爷生日要到了吗?我得准备让你带去的东西——”
“哦。”听夏久胜这样说,赵择中的心好受了些,又迟疑地问:“你不怪我?”
“怪你做什么?你以为我是女人啊!”夏久胜脸上露出好笑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别恶心了,准备什么时候走,我得提前准备准备。”
“明天走吧。后天爷爷生日,明天坐飞机去就行了。”赵择中看夏久胜不想这个话题上纠缠,就没有再说:“如果你方便,今天准备好也行,我叫人开车送去京城,这些东西飞机上不好带,得派人开车送去。”
“那我准备准备,下午你叫人来拿吧!”夏久胜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拖延,而误了赵老爷子的生日,想了想答道。
“好的。”赵择中点点头,又叮咛道:“不用准备很多东西的,有那坛酒在,爷爷就会非常满意了。”
“知道了。”夏久胜随口应道。
只是拿什么装这些活物,也是个难题,夏久胜在家里走了一圈,才找了一只以前装小猪用的竹编镂空筐,可以装四五只鸡,又找了两只带盖的塑料桶,可以用来装泥鳅和黄鳝,至于青菜,找个箩筐就行,这个倒好解决。
问题解决了,只须下午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它们从空间移出来,装进去就行。
第34章
这一天过得特别快,夏久胜感觉眼睛就这么眨了一下,时间就过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择中就得走了。
尽管夏久胜一再表现得云淡风轻,仿佛对赵择中的离开一点都不在意,可是当他帮赵择中收拾好东西,交给司机装上车后,心里那种被掏空的感觉,却拿什么东西去填都填不满。
他只能不断地没事找事做,让自己处在忙碌中,暂时忘掉赵择中马上要离开的这个事实。
赵择中倒是没有伤感的心思,爷爷过生日,自己作为最小的孙子,肯定得回家好好表现,他现在已在考虑,爷爷生日那天,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去年爷爷生日,他淘到了一盆出自名家的橡树盆景,爷爷很喜欢,还摆到书房的窗前,一有空闲就修修枝叶、浇浇水,欣赏橡树盆景盘根错节、亭亭如盖的美。
今年有夏久胜送的这坛葡萄酒,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去寻找其它东西了,葡萄酒的神奇功能,可以让世上的奇珍异宝都靠边站了。
爷爷今年八十多岁了,虽然有专门的保健医生长期调理,身体还算健朗,但是一些老年病,却不是保健医生可以解决的,特别是爷爷年轻时上过战场,肺被弹片打穿过。
二十年前,爷爷突然得了严重的肺炎,进医院检查,才发现肺里居然还有弹片。动手术时找到弹片,发现弹片因长期留在身体里,已严重感染,最后切除了一叶肺和一根肋骨,才算把这块危及生命的弹片清除了,自此,爷爷的身体不能再承受强烈的运动,一直需要静养。
有这坛酒调整身体,他相信爷爷会慢慢好转,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多走几步路也要受限制。到时候,他一定要陪爷爷来虞城看看,尝尝夏久胜家层出不穷的美味。
在夏久胜一家人的欢送下,赵择中坐上车,挥手跟他们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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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择中坐在车上,头靠在椅背上,微闭着眼睛休息。
刚才跟夏久胜挥手再见时,他突然从夏久胜灿烂的笑容里,发现他隐藏得很好的伤感。
因为生意经常外出,赵择中已习惯跟人分开、重逢,可是夏久胜留在他身上的最后一个眼神,却让他的心,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好像十年前,第一次离开父母,去异国它乡求学时的心情一样。
那时候,他刚初中毕业,就被父母送去英国留学,在登机的那一刹,妈妈脸上突然滴下的泪水,一下子浇灭了他因出国带来的兴奋。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他都会想起妈妈流泪的脸。
夏久胜也不是像他表现的那样,对自己的离开,无动于衷吧。
赵择中在车上酸酸地想,心里特别复杂。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打一开,居然是李巧薇。
“回京城了吗?”李巧薇在那边问。
“还没,订了下午三点的机票。”赵择中回答。
跟李巧薇认识二十年了,两个人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所以说话时的语气,与其说是未婚夫妻,还不如说更像朋友或兄妹,简单、直接、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