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饭不用细说,肯定是夏久胜一家历年来,最热闹也是最开心的一次。
吃完饭,住得近的亲戚邻居开始相互串门,会打牌的约牌友,会搓麻将的约麻友,夏久胜会的不多,就让爸妈和安安去玩,自己老实呆在家里守门。
温悦跟村里人还不熟,自然也留在家。
年三十晚上,因为要迎财神,所以家家户户,都开着灯,开了门,迎新纳福。
两人坐在电视机前,没有方向地搭着话。
都过年了,现在要考虑的自然是大岙的开发了。温悦已收到聂红军快递过来的计划书,所以已在盘算年后哪一天开工,请什么规模的建筑公司,怎么修路了?
这几天温悦的重心,是根据聂正信的意见,调整原先的方案。像四合院,地址没有变,却把地基拔高了三十公分,用旁边挖池塘的土,填高院子。
原来别墅周围没有计划挖排水沟,只建地下管道,用来排污水。现在全部做了调整,除了下水管道,四周所有建筑,都挖一米多宽一米高的排水沟,并全部连通,到时可以像夏久胜家后院一样,做为养殖泥鳅黄鳝的区域。
为方便行走,上面铺上防水木板,这样既美观,又增加了收入。
如果夏天雨水太大,还可以直接把水放到水库里,可以防止别墅有雨水漫进去。
公路也做了改动,原先计划全程水泥路到岙底,现在决定在岙口建停车场,通入大岙的公路,全部改成青石铺地,路两边种上拱形的葡萄架或弥猴桃架,游客只能步行进入。
如果有水果蔬菜要运出来,就临时放轻便的小型货车进入,保证里面的空气和环境,不会因为开发而变差。
※※※
过了年三十,进入新年,时间就过得特别快,在与亲朋一起吃吃喝喝中,一天一天过去了。
夏久胜跟赵择中约好,初四去京城,眨眼这天就到了。
以前答应过阿福,带他一起去京城,所以昨晚夏久胜已跟段伯伯约好,今天在机场碰头。
夏久胜和安安,坐上赵家安排的司机,往机场而去。到了机场,买机票和换登机证,都有专人去办了,夏久胜和安安稍稍坐了一阵,就看到段威带着儿子过来了。
“段伯伯,新年快乐。”夏久胜兄弟俩迎上去叫道。
“你们也快乐。”段威说着,拿出两个红包,递给兄弟俩。
“师傅,新年快乐。”阿福也笑着过来讨好包。
夏久胜从口袋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他。阿福眉开眼笑地接过,放进口袋里。
见段威没有离开的意思,夏久胜疑惑地问:“段伯伯也要去京城?”
“没错。”在夏久胜面前,他也没有隐瞒,很自然地说了出来。“去给我的老领导拜年。”
“那真是巧了。”夏久胜原本来想着,带两个孩子坐飞机会闷,没想到段伯伯也坐同一班飞机。
段威对夏久胜的事一直很关心,现在两人都候机,也没有什么事需要操心,自然又聊起了这个话题。
直到段威的司机提醒他们,可以上机了,两人才醒悟过来,各自牵了个孩子,往登机口而去。
登上飞机,夏久胜才知道这是商务舱,位置比较空,坐下自然也比较舒适。
阿福和安安都是第一次坐飞机,非常兴奋。嘴里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压低了声音,对身边需要休息的乘客来说,还是会有影响。
夏久胜受不了地在两人头上都警告地敲了一下,两人这才乖乖地坐下来,靠在椅背上。
忽然想到段伯伯是领导干部,怎么跟他一起坐飞机?难道不怕安全问题?
“领导干部私下也是个普通人,难道每次出门,都得坐专机?”段威瞪了夏久胜一眼,怪他大惊小怪。
其实不仅仅是夏久胜这么以为,所有中国的老百姓,都会这么认为吧?
毕竟在普通人眼里,省级领导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的生活,根本不是自己接触得到的。
“我也以为是这样,否则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普通人出门碰到领导这样的事,除了那些故意做秀的?”夏久胜实事求是地说。
“你说的也不算错,现在有些领导干部,确实把自己当成官,故意和老百姓区分开来,以显自己高人一等。”段威颇为无奈地说。
“所以你这个大领导,才要以身作则,是吧?”夏久胜拿段威开玩笑。
“臭小子,胆子不小,段伯伯的玩笑也敢开。”段威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被人这样揶揄了,闻言来敲夏久胜的脑袋。
两个孩子看夏久胜被段威教训,都嬉笑起来。
飞机上升和下降,都会有一段难受期,夏久胜身体好,没事,两个孩子他提醒他们一下,也马上习惯了,只有段威,似乎不太舒服。
“段伯伯是不是过年时吃得太好了,血脂血压偏高了?”夏久胜看段威比年前结实了些,身体反而没有以前利落了,担心地将手搭在段威的胳膊上,观察段威的身体。
令夏久胜吃惊的是,段威的身体似乎比年前更好,不管血液循环也好,内脏五腑也好,都正常得像个年轻人。
“段伯伯最近身体怎么这么好啊?”夏久胜奇怪地问道。
“是吗?”段威得意地笑了笑。“前些日子得了个药膳配方,这几天天天炖来喝,把以前亏欠下的全部补回来了。”
“有这么好的方子啊。”夏久胜总觉得不靠谱。
如果段伯伯真的这么健康,现在飞机下降,他不应该会难受的。
不过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医生,也搞不懂这些,只好放弃。
飞机停了下来,大家一起下机。
赵择中早已等在下面了,看到夏久胜出来,拼命地招手。
夏久胜看他的狗腿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